上海尚德实验学校

高考《考试说明》 中对“整篇写作”有“思想健康，中心明确，材料充实” 的要求，单项作文中有“议论能论点明确，论据比较充分，论证合理” 的要求。这“材料充实”和“论据比较充分”的要求看似容易，实则是一项系统工程。本篇就谈一谈写作素材积累。

中学语文课本《柳敬亭传》中叙写柳敬亭说书由开始“已能倾动世人”到“使人慷慨涕泣” 最后到“每发一声，使人闻之，或如刀剑铁骑，飒然浮空， 或如风号雨泣，鸟悲兽骇，亡国之恨顿生，檀板之声无色”，这有力地证明了“生活是写作的源泉” 。然而，让我们看看中学生的生活：教科书、 模拟资料，学校、家庭，他们的生活可以用“苍白”来形容，写作焉能丰满而有血有肉？ 另辟蹊径去充实生活，梳理便是。我不妨先举个例子， 著名作家余秋雨先生在南京大学接受学生提问时，遇到一个“你和XX剧本署名之争” 的颇难作答的问题，直接回答，太浅白。余秋雨先生讲了一个故事： 我在车流汹涌的街头，看到一个近于盲人的老人，他想穿过街去， 于是我上去搀扶。谁知过了街他却突然说我偷了他衣袋里的钱，于是人们纷纷责问我为什么偷一个老人的钱。 我于是仿佛一只过街老鼠，唯一办法是悄悄逃开。 真可谓慷慨悲歌，激昂陈辞，不着一字，尽得风流。博得满堂喝彩。 余先生用设例来回答“有没有”“为什么”，这正是我们中学生写作的误区。 学生们很愿意讲道理，而无法使用事实论据，缺乏形象说理的能力。 试想，一个高中生到底能有多高的讲理水平，高考中，他们的读者是教学经验和理论都很丰富的专家、 教师。因此，不可小看“材料充实”、“论据比较充分”这一写作要求。

一、 梳理教材中的写作素材

随着高考年头的推进，我敢说几乎每位教师都会听到学生这样的提问：学习语文教材到底有什么用。 我说，它至少可以培养你的语文素养，会给你一些作文素材。 叶圣陶曾说过，教材无非就是一个例子。是什么例子，他没明确说明。 我认为，至少应包含教材是写作的一个范例，是写作素材的集合。 例如《劝学》，它告诉我们：“学不可以已”，“青出于蓝而青于蓝” ，“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终日而思不如须臾之所学” ，学习必须积累，学习必须持之以恒、专心致志等道理和素材。 又如《训俭示康》告诉我们：“众人皆以奢靡为荣，吾心独以俭素为美” ，“以约失之者鲜矣”，“古人以俭为美德，今人乃以俭相诟病”，“不能随俗靡者鲜矣”，“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俭，德之共也；侈， 恶之大也”，“君子寡欲则不役于物，可以直道而行；小人寡欲则能谨身节用， 远罪丰家”，“君子多欲则贪慕富贵；小人多欲则多求妄用，败家丧身， 是以居官必贿，居乡必盗”，“昔正考父粥以糊口，孟僖子知其后必有达人， 季文子相三君，妾不衣帛，马不食粟，君子以为忠。何曾日食万钱， 至子孙以骄溢倾家。石崇以奢靡夸人，卒以此死东市”等。能作为典范文章选入课本， 素材丰富，信息量大能说不是一个重要原因吗？因此在平时教学中， 我注意让学生梳理这些素材。而且高考阅卷的经验告诉我， 越是教材上的东西，同学越是忽视，使用频率越小，也就是说教材上的东西反倒成了不为许多人所知的信息。

同类梳理。 上文所列举的两篇文章即为同类梳理。这样的素材多见于文言散文中和现代议论文中， 素材使用很集中，且说明的道理是一个。再如《师说》 、《问说》、《马说》、《过秦论》、《六国论》等等也属此类，不再详细说明。

比较梳理。在对课文的比较当中得出能够证明某些观点的素材。例如，《为了周总理的嘱托》 和《火刑》两篇文章均能证明科学的每一进步都是和两方面作战的结果： 一面是和自然作战，一面是和愚昧作战；坚持真理的人是无所畏惧的。 《守财奴》中的葛朗台、《我的叔叔于勒》中的菲力浦夫妇、 《雷雨》中的周朴园：都是用金钱来理解感情的人，在他们的哲学中， 金钱就是一切，金钱至上。《纳谏和止谤》中的齐威王和周厉王；《崇高的理想》 中所列举的岳飞、文天祥、霍去病、夏禹等等，还有洪承畴、 曾国藩、蒋介石、汪精卫等等。只有在梳理中，学生才能找到学习的乐趣，才能让自己感到确实学习到了好多东西，并能让他们在写作中运用。所有的知识必须在运用中体现它的价值， 英国的亚克敦之所以被称为“书橱” 而一无所成，就是它的知识没有丝毫的得到展示的机会。学生如果对学过东西不会梳理，自然也就不会运用，当然就会对语文课本产生疑问。

借助联想。 初高中共学过十二册语文书，这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素材宝库。 就学习这个问题，直接论述和相关的文章就有：《师说》、《劝学》、《幼学纪事》、《我的老师》、《最后一课》、《论语六则》等等，可以总结出学与问、 学与思、学与师、学与恒等有关素材；又如对待苦难和逆境： 孟子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又说：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动心忍性，行弗乱其所为，然后有所作为。 欧阳修也在《伶官传序》中说：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 这样把前后学过的文章通过适当的联想结合起来，也可以丰富写作素材。 几年来的教学实践，我已经为学生整理出了一万多字的教材中的作文素材共有300多条（当然这也不是完全梳理）。
学以致用，这才是语文教材学习的目的。

二、向古文化索取作文素材

中国古文化以其独特的魅力， 在影响着世界。不论是韩国、日本和美国的“汉语热” ，还是新加坡电视机构每年一度的“国际大专辩论会”都确凿地证明了这一点。 作为一名中学生虽不能巧舌如簧，唇枪舌剑，但也应该尽可能多地掌握一点诸如成语、 典故、寓言以及古诗文名句。我曾做过这样的尝试， 硬性规定学生在写议论文时至少使用十个成语，然后让学生对比使用成语前后的作文， 感觉就是不一样。更何况每条成语本身就可能是一个典故， 包含一种道理。我在给学生进行词语积累的基础上，撰写了一篇一万多字的《成语中的哲理解析》 ，共涉及一百多条成语，对这些成语所包含的道理进行解说（我认为中学生应该学会一点哲理性思维） ，并寻找一些能够证明其道理的论据。例如愚公移山、夸父追日、精卫填海：它们都在说明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这样一个道理， 主观能动就是毅力、意志和持之以恒的精神。再如刻舟求剑、引婴投江、循表夜涉、守株待兔等，它们都是否定运动、 变化、发展，用静止不变的观点去看事物，我们可以联想到“墨守成规” “九斤老太”“改革开放”等素材，这样联系古今，思路就宽阔多了。 又如“人而无信，不知其可”，它告诉我们人际交往中应讲究信誉、 信用，不能坑蒙拐骗，虚假浮躁。像教材中的王翱还珠就是对朋友守信，我们又怎么能说《失街亭》中诸葛亮挥泪斩马谡，军纪严明，履行军令状不是守信用呢？ 再如“习惯成自然”这个成语，1988年高考题就涉及这个方面， 它应该涉及习惯培养问题，诸如生活习惯、思考习惯、道德自律习惯， 包括本文谈到的“梳理”也是一种习惯。素材联想，我们知道， 在一次诺贝尔奖获得者的集会上，一位接受采访的获奖者说在幼儿园里学到的东西最多， 其实谈的就是良好的品德修养和良好的生活习惯是人受益终生的知识。 就现今来说，对于服饰，我们有个习惯的过程；对于电视广告，我们有个习惯的过程；对于许多时尚，我们也有个习惯的过程。这样拓宽思路，虽不能下笔千言，完成600字左右的文章总可以说是绰绰有余了。 成语除了丰富我们的论据之外，还有一点好处就是它可以帮助我们在语言方面进行工巧、精当地表达。

此外， 我们还可以进行一下哲学原理之于议论文的尝试。为此我撰写了《哲学原理之于议论文》一文，包括唯物论、辩证法、认识论、历史观、人生观五大方面共一百条， 以求学生在哲理性思维方面能达到一个高度。像庖丁解牛、 纪昌学射、卖油翁、邯郸学步、东施效颦等告诉我们：做任何事情都要摸清那种事物的规律， 注重基本功训练或做事情要实事求是，因时、 因地制宜，不能生搬硬套、亦步亦趋而适得其反。再如螳螂捕蝉、曹刿论战、 塞翁失马、五十步笑百步等他们均体现了辩证法的内容，或事物的两面性兼顾问题， 或矛盾双方的转化，或现象和本质问题。再如，洗澡盆里解开“皇冠之迷” 、牛顿的苹果故事、瓦特烧开水，告诉我们实践是认识的首要观点，灵感在创造性思维活动和实践中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诸如纸上谈兵、哲学家与船夫的故事、伯牙学琴、两小儿辩日、白马过关、林肯的辩护词等都体现了认识论方面的原理， 而近几年高考对此也情有独钟， 像九五年的“鸟的评说”；九六年的漫画两幅所要谈的道理，乃至九七考题。

哲理性探索会帮助我们正确审题和立意， 而成语典故会丰富我们的论据。 此外，古诗文中也有很多闪光的哲理，像“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等等，限于篇幅，在此不赘言。在我们思考古文化的时候，越发地感到， 这些内容不但丰富了作文素材，增强了语言的表现力，同时也由于它的哲理的光辉而具有鲜活的时代气息。

三、搜集富有时代精神的鲜活的素材

虽说现在的中学生很有时代感， 但他们写起作文来，似乎比我们这些走过七八十年代的人还显陈旧。 比如作文中谈到勤奋成才就写爱因斯坦、爱迪生、居里夫人，谈逆境成才就写张海迪，奉献精神就写雷锋、焦裕禄，让老师感觉不好受。 这固然有生活圈子闭塞，课业负担过重，课外阅读时间少等原因， 但不能说写成这样的文章也就算不错了，就可以得高分了。在一次摸底考试中， 我给学生写的“下水文”中，反驳“借光”的观点， 联系现实写到了“小皇帝”、“抱大的一代”、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现代人， 列举了南京理工大学新生入学前几天，光送子上学的小轿车就有400多辆；广州外国语学院一名女学生在床铺着火时，不思自救，只是躲在墙角哭， 烧成重伤，光医疗费就花了15万多元；中日学生夏令营活动中明显地表现了中国孩子的“软骨症” ；湖南某校组织学生徒步参观周恩来故居， 行程还不足三分之一时就已经溃不成军，最后只得乘座大客车前往， 成为新闻媒体的聚焦点等素材。最后我写道，袁隆平几十年如一日在稻田里穿梭，终于建起自己“矗立在稻田里的帝国” 他依靠谁了？ 丛飞身患重病，依然站立在演出台商，依然资助着不知姓名的史学儿童，而放弃自己的治疗，最终含笑走完自己的人生，他借了谁的光？史铁生轮椅上生活多年，依然笔耕不辍，写出了许多脍炙人口的文字，他又借谁的光了？学生们传阅之后，都说老师的文章材料丰富充实， 很有说服力。文章的时代感是文章生命力的体现。 陷在“故纸堆”里翻阅那些使用得俗且滥的素材，非但不能增强文章的感染力， 更给人陈词滥调，毫无生气，面目可憎之感，这样的文章千万不要让学生写。

那么， 教师首先要做到选题的时代感。在学过《治平篇》之后，我让学生写“治平之世亦堪忧” ，联系现实，下设副标题：谈谈进取心；谈谈高消费现象；攀比风；艰苦奋斗传统；现代人的道德观念；腐败现象透视；教育和知识； 希望工程透视；宠物热；我看假冒伪劣；浪费问题之我见；污染问题； “追星”现象透视；“聚会”现象管窥；谈谈“现代迷信”；也说信仰； 谈谈包装等题目。这些题目，联系实际紧密，富有时代气息，并且大多题目都可以从正反两方面来谈， 既可以培养学生辩证地看问题的思维能力，也能培养他们敏锐的观察能力。

其次， 帮助学生获取更多的富有时代感的信息资料。我经常给学生开设书刊阅读课， 利用学校的资料室和图书室的方便条件，让他们把搜集来的资料制作成卡片、 文摘，并且找时间让他们交流。雨果曾说过，如果你我都有一个苹果，交换之后，仍是每人一只苹果；如果你我各有一种思想，交流之后， 每人就可以有两种思想。因此素材交流必不可少，你不用担心他们写出雷同作文， 因为每个学生对素材的兴趣差异很大。另外，就是教师应尽可能地将自己的所得及时地与学生一起交流， 并和学生一起就他们的所得进行辨析、 筛选。 像《读者》、《中国青年》、《青年文摘》、《时代青年》 、《今日青年》等许多刊物，均可花费少量的时间而获得大量的信息资料， 何乐而不为呢？我也曾在学生的阅读过程中，尝试了阅读目录教学，就是只提供给学生期刊的目录，然后让他们就其中的题目去想，之后带着问题去读书。 比如“感激宽容”、“相逢是缘”、“消费病是一种精神病” “打工者，为城市而流浪”、“有一种感情无法述说”、“上班真好” 、“无所事事也是一种财富”、“十八岁那年我没有裙子”、“一位永远21岁的武警战士”、“流点泪洗涤自己的灵魂”、“我无法奢侈”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等等，这不仅让学生切实地懂得“题目一半文” 的道理，更主要的是开拓学生的思维。除对议论文作文素材积累之外， 也让他们感受一下其它文体的写作，以期普遍提高写作水平。
教学， 备考的经历告诉我，语文课不能只在课堂上讲，更应该在生活中讲，向生活学习语文，用语文来表现生活。